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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生结弦苍炎3前半部分翻译|每日速读

快讯 来源 :哔哩哔哩 2023-05-01 09:14:19

扉页羽生结弦选手message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我的梦想之一,凭借大家应援的力量得以实现

并且,我会继续协同梦想一起奋斗

朝着理想的花样滑冰

朝着理想的自己

羽生结弦

Scene0 序章

2014年索契冬奥会夺得(个人)奥运首金之后,羽生结弦强烈地意识到了身为奥运冠军的责任,同时也以更上一层楼的进化为目标。(索契后)第一年是历经磨难的赛季,羽生在大奖赛中国站上遭遇了激烈的相撞事故,即便如此,接下来第二年的赛季中,在2015年大奖赛系列上,羽生连续创造历史上首次超过300分的成绩,一下子就提升了花样滑冰男单水平。

从此刻起,羽生意欲更进一步地提升自身水平并且深化对于自身表现的意识,由此开始追求「羽生结弦的花样滑冰」,正可谓戏剧性的情节展开。

在挑战高难度构成的过程中也遭遇了重大的伤病。而且还是在自己意识到那是竞技人生最大的决一胜负之地、以历史上第4位奥运连冠得主为目标的平昌奥运赛季。

不过,对于将自己逼至极限的重大危机,羽生沉着冷静地应对并凭借坚强的意志加以对抗,实现了奥运连冠这一历史性伟业。这种精神力量的强大,以及勇于面对的气魄,不服输的气势,在各种竞技项目的运动员中也体现出了足以称为“真正顶级运动员”的强大之处。

在感受这种成就感的同时,开启下一阶段的竞技选手人生,迈出步伐追求自己理想中的花样滑冰。

在这条道路上,羽生也经历了继前一年之后又一次的重大伤病,以及强劲对手的急剧成长。烦恼、迷茫、焦虑有时也会井喷式爆发。

但是,羽生在这样的情况下仍然贯彻着挑战和进化的意识而不断战斗,继续做自己理想中的羽生结弦。

距离上一本著作出版已经过了6年半。在连续刷新世界纪录的2015-2016赛季结束后,在2016年的夏天,他说「现在可能是最开心的时候了。该说是我所憧憬的盐湖城时代的再次来临吗,我想现在或许就是男单项目最为火热的时期吧。我很期待在这样的情况下到平昌冬奥会为止会有怎样的进化」。以此为起点(2016年夏天),我们试着去逐一回顾那些战斗,并追溯他的步伐。

Scene 1 追求进化—2016年的休赛季

左脚负伤却依旧战斗的2016年3月末的波士顿世锦赛。为了那次大赛付出的代价非常大。在大赛结束后的治疗中,被诊断为「左脚Lisfranc关节(跖跗关节)韧带损伤」,完全康复需要花费两个月的时间。

最初的一个月处于静养的状态,在日常生活中连走路都要极力限制。羽生回忆起经过一个月的静养后进入为期一个月的复健时发生的事。

「在那之前,我一直极力克制着心中『无法再滑冰了啊』的想法,并且从其他角度思考了滑冰的事,因此,开始复健的时候,心想着『我想立即开始!』,心情突然变得激动起来。那段时期可能是最艰难的时候。」

「因东日本大地震而失去冰场的时候,身边的人给予了我帮助,让我得以继续滑冰,因此,像这种程度的长期休息我还是第一次经历。不过,我觉得那两个月并非是毫无意义的。在兼顾滑冰和学习的过程中,无论怎样都存在着会忽视某一方面的时期。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正因为可以集中精力于学习和研究,这段时光既是为了滑冰,也是让我思考良多的时期。是能够让我思考从今往后该以怎样的心情继续滑冰,该如何兼顾学习,自己和滑冰的关系该如何是好,等各种各样的问题的有意义的时光。」

上一个赛季大奖赛的时候,因为连续刷新了世界最高记录,周边的氛围也变得不一样了。在此之中,感觉自己像是被遗落了似的,也感受到了新的压力。因此,他说那一段休养的时间可以说是让自己从这样的氛围中解脱出来的时间,是具有其意义的。

不过,再度开始练习之后,还是会有疼痛感的。最初可以练习的跳跃是对左脚的负担比较少的Loop和Lutz,而会触及左脚点冰的、冲击力比较大的Toeloop,8月下旬的时候才得到许可说每天只能跳一次4T。

面向新赛季而起步较晚的羽生于9月13日在多伦多举办的公开练习中所公开的跳跃构成,短节目和自由滑都是加入了4Lo的具有挑战性的编排。是会让人觉得「他是不是太心急了啊」的程度。

4Lo是羽生于2015年世团赛表演滑Finale时成功落冰、并且也是在此后也不断练习的跳跃。在休赛的时候最初开始跳的也是这个,完成度有所提高,正因为如此,才在自由滑中编排了四个四周跳,决定了这一迈向下一步的挑战。

「运动员往往会过度使用身体,因此全身难免有某些地方会有疼痛,但必须得一边思考受伤的风险,一边挑战极限。在休养期间我也思考了两者之间的平衡,以及通过增加上一个赛季的构成的难度而明白的反省和课题……。以及还有通过过度的练习、致力于练习的方法、受伤等掌握的思考方式。」

在公式练习现场所发表的新节目,短节目是Prince的『Let's go crazy』。

「这是一首因为快节奏而具备速度感的曲子。像表演滑那般是令人感到愉快的节目,同时也希望大家能够享受其作为竞技比赛用的节目而具备的难度以及内容的浓厚度。而跳跃之所以采用大一字进大一字出的方式是因为,步法再加上跳跃,之后又编排一些步法,这是我从小就有的目标,也是我的理想,因此,我觉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我的武器。如果可以切实地追求这一理想并且能做到的话就好了。」

包含了羽生的讲究的节目。里面的步法比以往都更具速度感和凌厉感。在观看这一部分的练习时,仿佛有种被刀锋锐利的刀刺中的感觉。将这种想法传达给羽生后,他说了句「谢谢」,继续说了下去。

「『第一叙事曲』的时候,步法也特别的快,控制刀刃并非易事,然而这一次真的是「哇—」地一下子塞满的感觉,说白了这里面有许多本不需要的步法。但是,这些不需要的步法我也想将其作为步法展示给大家看,而且不是『从这里到那里是步法』的感觉,我想做到让大家觉得『这是编舞吧』的程度。在迄今为止做过的步法中,这一次是最能踩着节奏去表演的,真的是发自内心地一边享受一边滑的感觉。」

另外,自由滑是使用了久石让作曲的『View of Silence』和『Asian Dream Song』,最终取名为『希望与遗赠』的节目。

「虽然这是一首用钢琴演奏的古典音乐,但正因为编曲出自日本人,所以我觉得其中也包含了和式的风味。虽然曲子本身是能够令人对自然有所感受的雄伟之作,但其中也包含了主题尚未明确的难点。存在于大自然中的风,树木,水,我想自然而然地表现出这些自然之物。从这个意义上来看,我觉得也可以联想到去年表演滑的『天地安魂曲』。包括到去年为止培养起来的『第一叙事曲』的捕捉声音的方式、在『SEIMEI』等节目中学到的表现方式在内,我想将迄今为止累积而来的东西都汇集到一起,进一步提升自己的水平。」

可以称之为摇滚乐王道的短节目,和让人想象置身于自然的雄伟与舒缓的时间的自由滑。羽生自己一边听音乐一边做意象练习的时候,在短节目之后听自由滑的曲子时,他发出『哦—』的感慨之后展露笑颜。他有想通过表演风格迥异的节目,进一步激发出自己表演的幅度的心情。另外,关于选择做宛如可以说是像表演滑那般、将情感展现在众人面前的自由滑的理由,他如是说道。

「于我而言,原本我更擅长像是折叠起来似的压制着、再让感情爆发的那种曲子。不过,上一个赛季的『SEIMEI』『第一叙事曲』『天地安魂曲』风格迥异,有着不一样的风景,我也思考过该如何将这种差异呈现出来。让我想要成为故事主角的是『SEIMEI』,想忠实地再现钢琴的旋律和乐谱、音符等的是『第一叙事曲』。而『天地安魂曲』则是呈现出像是风景、情景、心情等。这所有一切成为了让我思考各种事物的契机。我也绞尽脑汁地思考过如何将“该如何呈现出来呢”这一点传达给大家。凝聚了所有一切的便是本次的自由滑。

这一次的节目,我想的并非是从曲子开始进入,反而是从主题开始进入。当我在思考该如何设定主题的时候,我想到的是『如果将去年的短节目、自由滑和表演滑全部结合到一起的话,必然可以心情舒畅地去滑』。因此,我想将其打造成能够达到这一境界的节目」

考虑到下一赛季的平昌冬奥会,能够出场的比赛场次有限。正因如此才会想在进行崭新挑战的过程中发现课题并加以学习。想要在不断进化的过程中迎来第二次奥运征战。这便是表明了坚定决心的新节目的选择。

这是将这样的想法愈发强烈,进行多方考虑的时期。对于不得不专心于治疗的时光,羽生如是回顾。

「我并没有觉得是逆境。确实是正因为远离了滑冰,才能进行多方思忖。那个时候我思考了各种各样的见解,正因为是没有在练习滑冰才会觉得『无论做什么都能跳出来吧』,这样的时期也有过(笑)。在此基础上开始滑冰的时候,在『连这种都做不到吗』这样感到极度灰心的同时,也有觉得『这种还是能做到的嘛』的时候。虽然真的并不是忽好忽坏,但回顾起来我觉得是度过了非常充实的休赛季。仔细一想,真的很艰辛很艰辛的时期也经历过,但是最终而言,之所以恢复到了能够考虑像现在这样的构成的程度,我觉得这个时期的影响真的很大」

在技术上也进行了学习。而且,即便是在必须抑制住自我情绪的情况下,滑冰和不滑冰的张弛有度的处理方法、如何进行放松、如何让心态沉着冷静,像这样的事情也有展开思考。

「迄今为止,虽然我是知道“日常生活就是这么一回事”“一滑冰(情绪的状态)就会变成这样”的,但是这之间的事情我就完全没有思考过。如果被这些所束缚,生活变得像是只有滑冰一样的话势必会非常劳累,所以如何将(ON和OFF)很好地连接在一起呢。由此而舍弃的东西也很多。如果“必须这么做”的东西没有必要的话,就要不断地舍弃。我想这是思考最终而言什么样的事物才称得上好的重要阶段」

希望让连续打破世界纪录这一荣耀成为过去,并再次进行崭新挑战的想法。本赛季两个节目的选择也体现出了这一点。

追求自身表现的广度与深度,羽生希望更进一步地展开探究。这是为了实现作为宏大目标而提出的——在2018年平昌冬奥会实现奥运连冠——极具羽生结弦风格的重大冒险。 

Scene 2 4Loop第一次成功—16-17赛季前半

16-17赛季首战的秋季经典赛。羽生结弦在短节目中完成了史上第一个在ISU公认正式比赛中成功的4Lo。不过稍稍稳住落冰后,紧接的4S跳空成1S,紧接着的连跳3T落冰摔倒,最终得分88.30分,赛后羽生冷静地复盘了短节目。

「虽然史上第一次成功跳出4Lo这件事可能会成为新闻,但我认为这和是不是世界上第一个成功完成没有关系,实际上,一直到今早为止我依旧认为这并不是首个完成。由于4Lz更早被成功跳出,所以难易度在其之下的4Lo,即使是历史上第一次跳出,我也并没有感到很开心。

暂且不论新节目,其实最令我不甘的是自己没能完美呈现节目。我想出现失误的4S要是更认真一点的是能完成的,4Lo也还能跳的更漂亮。由于自己的目标是获得GOE+3(当时规则下GOE的最高分)的4Lo,并且几乎获得所有GOE加分的表演。关于这一点,我想正因为自己并没有切实感受到成功完成了4Lo,以及3A也跳的还不错的实感,所以才没产生开心的情绪吧」

第二天自由滑开头的4Lo和紧接的4S都完美成功落冰滑出。之后的联合旋转和接续步,即便在静谧悠扬的曲调中也丝毫没有影响流畅度,是让观众也都能够接受「在这首曲目中想要尝试这个呀」这样的滑行。特别是步伐之后紧接着跳出的3F,让人感觉这个跳跃仿佛已经融入了步法之中。

但是,包含之后的连跳在内的2个四周跳和3A接连发生了失误,包括最后的3Lz在内摔倒了两次。虽然这场比赛最终以总分260.57分获得了第一,但最终的疲劳感是非常明显的。。

尽管如此,羽生依旧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这次的计划是仔细完成每个步伐的定级和旋转的定级。我个人非常喜欢(『希望与遗赠』)这首乐曲,除了表演滑以外,虽然很难做到像这样发自内心沉浸在音乐中滑行,特别是从节目前半段一开始就需要意识着音乐,但我想着要去沉浸到乐曲之中,我觉得自己滑的很尽兴。

只是,正如同大家看到的那样,自己身上有着相当疲惫的感觉。这次由于在短节目和自由滑中都对步伐倾注了相当多的注意力,自己在步伐上也投入了很多情绪在其中,也能够做到意识到每个表演,每次肢体活动,以及上半身动作的流畅度。但是,除了这些,呼吸的调整方法还是有所欠缺。虽然也有将跳跃作为目标进行训练的时候,但同时自己也特别注意步伐和旋转的练习,包括能拼尽全力做到什么程度在内,因此我觉得必须要再多多加以练习」

此时,在这个时间点发现新的课题,并且认真理解研究它,这也是羽生经常放在心上注意的事情。在节目中放入四个四周跳,加上因为发现新课题似乎令他很喜悦。另外,对于同一时期宇野昌磨及Javier Fernández(西班牙)在日本举办的JO中所获得的结果,他颇有兴致地谈到。

「其实在节目中跳四个四周跳真的很辛苦,但是尽管很辛苦却很快乐,果然在心里燃烧着些什么呢。在日本举办的JO,其中宇野选手取得了198分,Javier也发挥的很出色。在这之中我却呈现了这样的表演,虽然我认为自己『特别没出息』,但这份没出息,也并不是『没出息』的心情。虽然其实应该挺消极的,但我也没感到消极……。就像从刚才开始笑得停不下来一样,想尽快恢复练习,在下次出来比赛的时候,不说剥一层皮吧,10层甚至20层皮都要剥掉。为了能呈现出被大家评论『果然还是期待这样的羽生结弦啊』的表演,我想要在期待(做到这样)的同时去进行训练」

连续刷新世界纪录的转个赛季,从他的表情中可以深切感受到,他正在为接下来得崭新挑战而兴奋不已。

抱着这样的挑战想法所迎来的是大奖赛加拿大站,回馈这份心情的却是徒劳无功的结果。短节目前半4Lo的降组,再加上原计划连续跳中的4S跳空成3S的失误,最终短节目以79.65分位列第四。他自我反省到「正因为直到六练都很顺利,所以(正式比赛中)才出现了紧张情绪」。

在准备一雪前耻的自由滑比赛中,在第一个跳跃4Lo时摔倒。从之后的4S开始虽然恢复了状态,但从进入节目后半开始,出现了将4S-3T跳空成2S-3T的失误。与其他要素综合起来,即便自由滑以183.41分位列第一,但总分由于落后Patrick Chan(加拿大)3.89分,最终屈居第二。

在秋季经典赛中发挥糟糕的节目后半段,这次仅仅只有4S开始的连续跳跃发生了失误,其他都好好完成了。他提到「虽然有攻克了课题的成就感,但不甘却占了九成」

第二天的集体采访中,他在提及作为自己的武器,即极其注重讲究跳跃前后的衔接也要配合音乐这一话题时,对于四个四周跳的节目构成,他笑着说道「稍微看到了一丝光芒」。

「作为我来说,由于在GP首战中就能看到如此的希望之光是极为罕见的。在去年这场比赛的短节目中有两个跳跃成为无效跳跃,自由滑后半段的四周跳时双手触冰站住,虽然也有发生这样的情况,但总之相较那时确实后半段的稳定感……。我感觉自己细心地完成了每个跳跃,情绪也融入进了音乐中。在这个意义层面上,我认为这是『顺利完成』的起点」

另外据说在决定表演『Let’s Go Crazy』的时候,他在做许多关于查阅歌词意思的过程中也颇有感触。

「在查阅关于Prince先生的事迹过程中,让我铭刻在心的是『从失败之中窥见通往成功所需之物』这一话语。我想我自己,如果只看(刷新世界纪录)去年的NHK杯和GPF的话,会看上去似乎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但是如同迄今为止一直注视着我的人们知道的那般,我不失误的情况其实很少见。在这个含义上由于自己,以挑战为生,即使此刻失败了,我也会倾注极大的热情,将从此刻开始的自己磨练得更加强大。由于我一直抱着自己没有极限的想法不断挑战,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产生了极大的共鸣」

一方面说着一些使自己的情绪振奋起来的话语,另一方面在这场比赛中,他也演绎了一个能让自己燃烧的内心得以休整,并且能安静回顾自己内心的节目。那就是新的表演滑节目『Notte Stellata』。是在3月举办的世锦赛结束时,羽生被Tatiana Tarasova女士叫住了,并说「有一首无论如何都想要让你滑的曲子」,并赠送了意大利歌手组合Il Volo所演唱的歌曲『Notte·Stellata (The·Swan)』

「我在东日本大地震的赛季中曾表演了柴可夫斯基的『White Legend』,这个节目也是让我得以继续滑冰的契机。现在能再次表演与这同一主题的节目,我内心特别感慨万千,并从内心深处涌出了些什么。

第一次聆听这首曲目的时候,磅礴的旋律中夹杂在静谧的间奏,给了我这首曲目已经是完成形态的印象。虽然对自己是否能融入其中有着担忧,但我想如果能呈现给大家自己从经历了那场地震的赛季以来,渐渐成长的姿态的话就好了。那时穿着黑色考斯藤带有一些黑暗的印象,是一个表现出『我要开始展翅翱翔了!』这一境界,并且重新拾起过去点滴的节目。因此这次想要将这些全部温柔地包裹在心中,以坚定前行的形象去表演。

节目最后所跳的很大幅度的阿克塞尔,虽是称之为延迟阿克塞尔的一周跳,但在平时训练中也一直有在练习。编舞师的David Wilson非常喜欢这个跳跃,也有和我说『一定要加进这个跳』。我认为这是每一要素都极其紧密结合的节目。其中跳跃也不仅是呈现技术方面的感觉,而是要成为表达出曲目内容的一部分」

与上赛季制作的『天地安魂曲』一同,就像是成为羽生代名词的表演滑曲目制作完成了。

一个不断出现令人难以认可表演的新节目。开始感受到有一些进步的反应是在在大奖赛GP系列第二站的NHK杯(札幌)上。

短节目中4Lo出现了步法滑出,虽然是「还差一点点啊」的表演,但落冰之后的大一字衔接,从此处开始的要素中获得了高分,最终以完美的表演获得了103.89分。

虽然在自由滑后半段中4S出现了摔倒,以及此后三连跳最后的3S发生了跳成2S的失误,但包含4Lo在内,前半段节目的2个四周跳都完美成功,最终获得197.58分。以睽违已久超过总分300分高分的301.47分获得第一,与第二名Nathan Chan(美国)一同进入GPF。

「由于去年获得超过300分高分的是320分(322.40NHK杯)及330分(330.43GPF),与此相比尽管301分在分数上是低了,但由于是在短节目和自由滑中都相继出现失误而获得的300分,我很高兴自己可以滑冰。虽然去年超过300分的时候自己非常开心,但这次明显感觉到自己「松了口气」。当然像是出于自己内心觉得必须要表现完美啦,又或者由于短节目超过了100分啦,因此总分必须超过300分啦……实际上自己产生了各种各样的想法。所以觉得松了口气呢」

冷静回顾一下的话,自由滑不足的地方还有很多。

「表现力还差强人意,滑行也好步伐也好跳跃也都有欠缺的地方。在制作这个节目,选曲考虑节目构成的时候,我构思了一个全面的节目。因此我想进行更多的表演,如果成为能够感受到呼吸那样程度的表演的话就好了」

因此通过这次超过300分,他得以确认「终于奠定好了基石」。

「Skate Canada的时候,我内心其实有意识到,由于自己没有奠定好任何基础而导致节目崩塌。当然相比上次的比赛4Lo也成功了,但我好像又能以某种不同的感觉进行了表演。也许是因为在日本举办的比赛,当目光洒向观众时,我觉得自己可以吸引到观众。从这一方面而言,我认为并不是这个赛季,而是从迄今为止的花滑生涯中也稍微得以成长了」

这场比赛中羽生曾多次言及,「要与观众建立互动」这一话语。特别是短节目的『Let’s Go Crazy』,编入了能与观众一同让情绪高涨那样的编排,同时也是能让人感受到他想要和大家共同创造表演空间的节目。虽然他因最初的4Lo发生了步法滑出的失误而不甘不已,但之后的滑行和表演原封不动地传达了这个想法。

「与上赛季为止的节目有所不同,节奏非常快,这并不是一个展现滑冰技巧的节目,而是一个非常考验表现力的节目。我希望今后在这方面上进一步精益求精。由于我觉得在我身上存在着的许多“冲劲”,也许这也是我自身的一种武器,因此为了能够活用这股冲劲和势头,我希望能够不断进一步打磨自己」

与充满“动”的短节目相比,自由滑则是表达出自然本身的“静”的节目。通过表演氛围如此截然不同的节目,自己所向往的目标「虽然有些观众在比赛中不能观看到两个节目,但裁判的话能完整观看到两个节目。即使从这些人们的视线来看,也希望他们所看到的是『另外一个人啊』的表现幅度,是抱着这样的心境进行表演」。对此,他表现了极大的热情。

「比起在这次的大赛中得分超过300分,更令我开心的是终于有了可以去享受两个节目本身的这种从容,并且终于可以跟观众们互动了。本赛季也是带着要吸引观众的意识进行练习的,因为蟋蟀俱乐部没有观众席,所以在那里我感受到了带有这一意识的难度。(和观众互动这件事)至今为止我自身也并未有过这方面的意识,因此,于我而言也是相当有难度的挑战。最终能做到这一点的舞台是在日本,这一点也真的让我感到无比的开心。」

前一战的加拿大站是「90%的不甘,10%的成就感」。然而,这一次带着笑容说是有「40%的不甘,40%的松了一口气,快乐占20%」。并且「因为还没有达到完美的表演的程度,因此还有改善的余地。无论自己的状态如何低落,无论自己如何的紧张,我都想赢得胜利,也想和大家互动,并且希望感受到滑冰很快乐。我想切实地以此为目标不断练习」,他如是讲述了面向下一届GPF的热情。

在法国的马赛召开的GPF。羽生仅次于在俄罗斯站和次周的法国站中获得冠军的哈维尔·费尔南德兹,以及在加拿大站与中国站获得冠军的陈伟群,是进入总决赛的第三人。这次的大赛关系到要达成男女史上首次四连冠。他的目标是使得在日本站的比赛中有着确切效果的两个节目可以接近完成态。

在比赛前一天的公开练习中,虽然跳跃状态有些不佳,但是在12月8日的短节目当天进行了很好的调整。在上午的公开练习中,合乐时的跳跃全部完美落冰,在完成蹲踞旋转后滑的步法也是情绪饱满的完美的滑行。

然而,表演即将开始前的六练稍微进行了一番苦战。那是因为在连续四次都没能成功跳出4Lo之后,在最后才终于成功落冰。

并且在正式比赛中,最开始的4Lo据说是「在练习时也都没跳过」,因为落冰的时候是刚好稳住的那种,所以扣了1.03分。不过,从中段开始就又重新调整了节奏,他做到了将自己随着音乐起舞的心情原封不动地呈现出来的完美表现。

「我非常地紧张,紧张到手脚都久违地颤抖起来的那种程度。虽然最开始的Loop跳得非常的难看,但是在自己的心中还是认为比起日本站还是稍微有所提高的,因此,也很好地缓解了紧张感。如果那一跳可以完美落冰的话,就会想着『必须零失误』,因此就会变的非常紧张吧,但是正因为那一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紧张感随之消失了。此后便是快速的节拍,歌词等……。包含这些在内,会场变得热烈起来,因此,我真心觉得正因为有了观众们的欢呼声和掌声等等,这个节目才能得以被创作出来吧。」

久违的六练做的不顺利,他心中想到的是「糟糕了啊」。其原因在于紧张。羽生在等待自己表演的间隙,分析了自己的紧张感是从何而来的。

「本身因为这是GPF所以会感到紧张。再加上,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上午的公开练习非常的顺利吧。明明昨天状态还非常不好,然而今天上午的练习却非常顺利。我觉得是因为这些而产生了紧张感。」

在作为练习据点的蟋蟀俱乐部滑短节目『Let’s go crazy』的时候也是,羽生说,「感觉自己像是在举办音乐会或者Live的剧场里,带着成为了摇滚巨星似的心情在滑」。从这个意义来说,「这是一套没有观众则无法成立的节目」,关于和观众之间的融为一体的感觉以及距离感,日本站的表演做到了基本上能令人满意的程度,并且有种破壳而出的效果。

正因为如此,关于在节目末尾阶段所呈现的鼓动观众们兴奋起来的动作,羽生面带笑容地说这是「即兴表演」,他还说到「更加乐在其中地去完成了表演」。虽然4Lo被扣分,但是其他两个跳跃获得了很高的加分,旋转和步法也是定级全4。最终获得了106.53分,以6.77分的分差领先于第二名的陈伟群,向着总决赛4连霸前进。

但是,10日的自由滑的表演还是留下了遗憾的。羽生第四个出场,在他之前的是跳出了三种四个四周跳获得了197.55分的Nathen Chen,第一个出场的宇野昌磨则获得了195.69分,他在这两位之后登场。

最开始的4Lo切实地成功落冰后,接下来的跳跃选择的是对他来说游刃有余的4S,接着是旋转、步法、3F,持续着流畅的表演。但是,他在前一天的公开练习中也发生了失误的后半段的4S时摔倒,接下来单跳的4T的落冰也有些不稳。虽然他将原本打算接在3A之后的2T改成了3T,以此来弥补前面的失误,然而第二个3A的落冰不稳,虽然计划的是三连跳,但是由于Loop降组,Salcow也跳成了2S。而且,最后的3Lz也跳成了一周跳,接连发生了失误。

结果自由滑以187.37分而结束。综合成绩是293.90分,虽然达成了大赛四连冠的目标,但是在羽生心中还是留下了对表演的不满。

「自己果然还是对自由滑排名第三感到非常不甘心的,和还算比较努力的短节目相比的话,最后的最后却失败了,我觉得这给大家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因此,本次大赛对我来说全是需要反省的地方。」

即便如此,如同短节目那样,能够做到感受到乐曲的同时去滑冰这一点上还是得到了评价。

「当然,和短节目不同的是,自由滑并非是那种能让大家逐渐乘兴的节目,也不是那种一下子就能让大家一起拍手的节目,但是,我还是强烈地感受到了大家的视线,而且其中也有在我进行跳跃时为我祈祷的观众。这一次也真心觉得多亏了大家,能够在感受到幸福的同时去滑冰。」

这是一个平静且淡然地表达自己感情的节目。也存在着没有可以成为跳跃契机那样的有强音部分这样的难点。和上一个赛季的一个四周跳和两个3A之后的连跳相比,节目后半段也提升了难度,将构成选择改为两个四周跳、两个3A,由此也感受到了彻底完成的难度。

「说起来后半段的4S从上个赛季的世锦赛开始基本上就没成功过,我觉得自己针对4S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从感觉来说,和前半段相比并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是应该进一步打磨这种感觉让自己更接近最开始的4S呢?还是应该完全改变自己的想法去选择其他四周跳呢?关于这个问题,今后我还是想稍微尝试一下的。不过,4S和4T于我而言真的是可以自信满满地能够完成的跳跃,作为曲子后半段的跳跃该如何去做呢?这一点自己必须多加思考,而且我也想听取各种各样的意见。」

对于达成了GPF四连冠一事,羽生的评价是「我感到非常的骄傲」。并且他还说到「正因为参加了比赛并取得胜利,每次都会感到今后还必须好好努力啊」

「我认为与其在这里去迎合自己的巅峰,还不如通过比赛的积累提升状态,或是去习惯比赛。当然,并不是每年的GPF都能够做到零失误的,去年的NHK杯和GPF短节目和自由滑都做到了零失误,这反而是我花样滑冰生涯中的第一次。从这个意义来看,我有着“今年也完成到这种程度了啊”的自信,不管怎么说,我觉得在编排中加入三种四周跳也是巨大的收获。

关于巅峰,迄今为止也思考良多并进行了诸多尝试,我也和布莱恩说了,他说希望我能迎合到四大洲和世锦赛,但是对我们来说还有全日的比赛,我也希望能在GPF夺冠……。无论怎样的比赛,想赢得胜利是我的初衷,因此,姑且不论这一次是否达到了巅峰,如今我正在做的是提升最低的平均值。这也是为何我会切实地在编排中加入三种四周跳这一基准线的原因吧。」

连续多次提到「不甘心」这个词的羽生,也断言道「这无关于因治疗伤势而启动比较晚,也并没有空白期」。不过,在真正开始追进度的练习之前,还是存在着4个月的空白期的,对于做调整应该也会有些影响。

「我想成为让任何人都望尘莫及的羽生结弦,因此,即使本赛季选择了高难度的构成,最终得分却未能比得上上一个赛季的自己的最高记录,为此我感到不甘。不过,我认为本赛季还是做到了很好的挑战。但是,回顾这个前半程,坦白说我觉得非常糟糕,也非常地不甘。在赛季开始之前,我也想过只要在下一个赛季完成如今的技术构成就行了,但是就目前的遗憾而言,我还是希望能在本赛季的后半程努力完成。」

以前他曾经说过「当我选择了新的跳跃构成时,总是会在第二个赛季才能完成」。不过,比起那个时候,正因为有了无论是技术层面还是精神层面都得到了成长的自负,才会在决一胜负的奥运会来临之前,强烈地觉得「不可以在这里停滞不前」,于是面对赛季后半程又燃起了斗志。

Scene 3  2016-2017赛季后半—巨大的收获

GPF结束回国之后,羽生感染流感因而缺席了全日锦标赛。2017年2月17日开幕的四大洲锦标赛便成为了久违的赛场。场馆在韩国江陵。本次四大洲锦标赛是作为第二年即将到来的平昌冬奥会的测试赛而举行的大赛。

对于在比赛前日的公开练习中滑过的冰场的氛围,羽生如是说明「以蓝色为基调的冰场让我联想起索契冬奥会,温度非常利于滑冰,冰面的状态也很好。最重要的是,能够以上佳的状态在这个场馆滑冰这件事,对此我感到很幸福」。而对于一扫缺席全日锦标赛不甘阴霾的这样的意识,羽生则表示「并没有带着这样的意识」。

「四大洲是四大洲。虽说最终而言这或许是面向明年平昌冬奥会的演练,但是我想不要特别的在意这一点,而是要专注思考当下应该做的是什么,我想这样去参加比赛」

「没有什么特别的顾虑」带着这样沉着的从容结束训练之后,对于同场竞赛的掌握多种四周跳的年轻选手的崛起,羽生说道。

「对此我觉得很感激呢,心中充满了感谢之情。在自由滑中跳出各种各样的5个四周跳。这样的过程中,并非一人鹤立鸡群,而是在互相切磋的状况下,将自己掌握的跳跃全部放入节目编排,大家都在挑战于自己而言是极限的节目,对于这样的他们,我感到尊敬的同时也心怀感激」

从他那沉着冷静的表情中可以感受到,他对于本次高手云集的大赛所抱有的想法之强烈。然而第二天短节目比赛的结果却不尽人意。

前一组也就是第4组出场的Nathen Chen在1月的全美锦标赛中,短节目自由滑都零失误完成,以318.47分首次获得冠军,本次比赛他趁着这个势头,短节目比出了103.12分。

「虽然我对他的分数一无所知,但是我猜他估计是Clean了」,如是发言的羽生,虽然最开始的4Lo稳定的成功落冰,但接下来的4S+3T跳空成两周跳+三周跳。

「Loop落冰之后我感觉“总之身体在恢复着呢啊”,所以非常的冷静。但是对于4S我似乎考虑过多了。虽然我想着如果4S也能成功落冰的话就可以乘着这个势头去完成这个节目了,但这里的氛围感的话,在我心中是感受到了像那样的表演的。 而在表现层面,虽然我觉得今天能拿出今天的表现就挺好了,但跳跃没能成功的话就不值一提了。我想深思熟虑、找出可以进行修正的地方,希望能充满自信地去继续接下来的比赛。」

之后宇野获得100.28分,羽生以短节目第三的成绩向自由滑迈进。

2天后的自由滑,羽生的滑冰充满魄力。(中略)羽生同6练中一样,比赛中也很成功的完成4Lo和4S,从步法进入到3F的行云流水的表演也完美呈现。

但是短节目中出现失误的、节目后半以4S开头的连跳,第一跳空成两周之后,又猝不及防地加入了1Lo。

「失误之后我想放入Half Loop然后跳4S的,但是一瞬间产生了“这不现实啊”的犹豫,所以回到了(原本的编排)」

由此就变成了在这个部分用掉了一个连跳这样的状态。然而,羽生由此开始展现出了自己的魄力。在成功落冰接下来的4T之后,以3A开头的连跳连上了3T,紧接着的三连跳变更为4T+2T。最后的3lz更改为3A,羽生为我们展现了韧性十足的滑冰。

「我有着放入4个四周跳以及不能拿掉2个3A的想法,所以包含连跳个数在内进行了多方考虑。总之失误之后,我立刻就考虑了连跳的3T还有再放入一个四周跳。虽然我想在最开始的3A的地方放入4S,但是因为速度不够所以换成了加入3T的连跳,又在这之后跳了4T。紧接着就看到了Brain的脸,他的表情好像在说“你在干啥?”一样」

对于在练习中也未曾尝试过的补救措施,羽生说「最后的4T是眨眼间就做了的感觉」。

「我不想将2个3A排除在节目构成之外,所以要跳5个四周跳的话就必须跳另外的一种四周跳。虽然在这个意义上而言还不太现实,但是我尝试了包括跳空的4S在内的5个四周跳,这就是我的收获,也有(五个四周跳)纳入了自己的视线之中的感觉」

大胆的补救措施奏效,自由滑得分206.67分在他的自我最佳成绩中排行第三,总分为303.71分。而关于表演结束后喜笑颜开的理由,他言明「只是因为超过了300分所以很开心,并没有觉得自己赢了」。

正如他所言,最后一个出场的NC即便在多个跳跃落冰不稳的情况下,成功落冰包括后半的4S在内的五个四周跳,获得204.34分而险胜,羽生位列第二。

「现在正处于技术水平逐年提高的过程中,我还没能让自己的表演得以完成。在这个意义上来说,我并不是在和年轻选手异军突起而带来的恐惧感战斗,我觉得无论在这里是拿到第一还是第三,都存在很多应当去追赶的东西。总之,想在比赛中展现出自己的完成形的心情十分强烈,所以在这一点上,这场比赛让我感觉到自己还能更加地、更进一步地提升水平」

如是讲述的羽生,对于年轻选手的存在,「毫无疑问他们成为了提升我自己极限的重要诱因」。羽生表达了对于他们带来压力这件事的感谢之情。

短节目和自由滑是表现风格截然不同的节目,在此基础上提高跳跃的构成难度,是怎么也不能做到零失误表演的一个赛季。而3月29日在赫尔辛基开幕的2017年世锦赛,羽生则遭遇了艰难的开端。为了夺冠而决不允许出现失误的短节目,羽生出乎意料地以第五的排名面向自由滑迈进。

表演开始前的6练中,羽生面带全神贯注的表情游刃有余地完成了所有跳跃。虽然因为在开始表演之前的时间(不得超过30秒)超时2秒而被扣除1分,但最开始的4Lo的轴非常纤细,可以说是本赛季最佳的跳跃。但是接下来的4S在落冰的时候失去平衡,左膝变成了触冰的姿势。虽然羽生就这样站起并连上2T,但并未被认定为连跳而丢掉了4分。虽然这之后也展现出值得获得加分的完美滑行,但得分还是止步于98.39分,在这个时点就已经是在排名第一的金博洋之后的第二名。

「起跳的瞬间我感觉还不错,但是落冰的瞬间就觉得“咦?”。虽然看了录像之后发现轴有些后仰···。我觉得我擅长第一个出场滑冰,而且对此应该如何应对我也有思考并进行练习。虽然6练的感觉也没那么糟糕,结果还是没有改变失误了这件事···。这个赛季我一直把“不甘心”挂在嘴边,而没能活用这些经验就迎来赛季结束,觉得自己很没用的心情充满了我的内心」

结果是,第四个出场的哈维尔·费尔南德兹得分109.05分,获得104.86分的宇野紧跟其后,接着是获得102.13分的陈伟群和获得98.64分的金博洋。位列第五的羽生之后是得分97.33分的NC。颇有信心的跳跃出现意料之外的失误。即便是总是面带积极向上的表情发言的羽生,这天也带着无法掩盖的失落氛围。

之后,他如是讲述当时的心情。

「与其说是被逼到绝境,不如说更接近于丧失了自信。如果能立刻找出其中原因,“这样不行的话下次就那样吧”,如果能立刻明白这一点,或许我就不会那样消沉了,但果然包含第5名这个结果在内,自己是为什么在那种绝佳状态下还失误了,关于这一点我到最后都还是没能弄明白,这种状态下结束了短节目比赛,所以我想在这个意义上来说我多少是丧失了一些自信的」

然而,比赛并没有就这样结束。自由滑中,羽生展示了(与短节目)判若两人的表现。

「果然,在名为比赛的强烈紧张感之中···某种意义上来说,正因为这种紧张感,该说是获得了许多的力量吗,我觉得就是让我产生这种感觉的一场比赛。就像闯过了消沉低落一样的状态,我也看了很多、读了很多粉丝的话语还有支持我的人们的话语。再加之对于自己迄今为止所付出的事情进行了多方回顾,最后觉得“自己除了相信这些以外别无选择”,还是想办法振作起来了。虽然比赛期间的注意力集中方法非常特别,但是包含与训练不同的各种支持在内,我想自由滑将这一切全都很好地转换为了力量。」

羽生于最后一组第一位出场,凝结了各种各样想法的自由滑以静谧而柔美的动作,呈现了行云流水般毫无间断的4分半表演。

在迄今为止反复出现失误的节目后半段中,也提升了速度,4S+3T及4T也与节目开头获得2.43加分的4Lo一样,轻松呈现了完美跳跃,并且无失误的结束了整场表演。然后他用锐利的视线认真定睛而视,将只伸出一根食指的右手笔直指向天空——。

他坚信这首曲目能够表达出当下他自己的想法。仿佛将全身心都寄托在这首音乐中的羽生的滑行,跳跃,旋转的姿态,令观众们也都抱着无法呼吸般的心情注视守护着他。

「几乎忘了自己表演内容般的全神贯注,虽然速度可能会更快,但为了跳跃,为了表演,为了完成这个节目的全部,我认为这也许是最好的模式。

当然我非常专注于后半段的四周跳。尤其是由于我从未在节目后半段同时完成过4T和4S。这次每完成一个跳跃,都能感到自己仿佛融入于风与水等自然风景中一般,我认为是极佳的精神集中状态」

当被问到,是否有自信扭转与费尔南德兹的10.66分差时,羽生笑着说到「有信心」,他并没有将这份想法化成压力,而是让自己能够心无旁骛地战斗。正因如此,才能回归制作这个节目时所思忖的原点「不单单是自己的情感和想法,要将风木水等自然风景也嵌进音乐之中,也想要问一下看到这些的大家能收获到怎样的感悟。」

最终获得的分数为223.20分,突破了自由滑世界纪录。虽然总分没有突破自己的最高分,但也获得了321.59的高分。虽然在羽生出场之后还有包括短节目排名前5位选手在内的表演,但这已然决定了他睽违三年第二次称霸世锦赛的结果。

「在等待出分的时候特别紧张,也感受到了恐惧。不过回过头复盘的话,我觉得最大程度局限住自己的反而是过去的自己。上赛季的GPF,短节目110分及自由滑219分,合计330分。这真的是一堵高墙般的存在,不仅仅是不失误就能跨越的,因为这是一堵即便提高了节目难度构成,如果不完美演绎,也无法跨越的高墙。

再者现在的节目,与当时『SEIMEI』相比的话,很难得到压倒性的评价,到目前为止,自己不仅无法成功完成跳跃,还一直在重复残留着自己无法完全表达的表演。即便这次能Clean完成了节目,但由于我不清楚对于这次的表演裁判会做出如何的评价,因而萌生了恐惧心理」

『希望与遗赠』,并不是对表演有推动作用的强烈曲调,而是拥有如同表演滑曲目氛围曲调的节目,跳跃起跳时机与音乐能配合的部分极少,是首很难制作出来凸显表演的抑扬顿挫的曲目。在将跳跃构成的难度调整到比以往更高的基础上,正因为要把它作为一个节目完美呈现出来,才能显现出羽生结弦作为花滑运动员的真正价值。

为了迎接次年即将到来的平昌冬奥会,本赛季始终抱着「想在冬奥会上斩获金牌」的想法进行战斗。在赛季前,他为了顶住教练的反对,像是要试图说服教练一般,采用了加入4Lo的4个四周跳的节目构成。

「虽然最后得以Clean完成真的太好了,即使没能成功,我想如果是上赛季的难度构成的话,自己拥有无论何时都能Clean完成的信心,我也进行了如此程度的训练。我觉得作为结果而言,在不给自己设限的情况下训练,是本赛季自己最大的收获。」

「距今65年前(当时2017年)的1952年Dick Button(美国),作为卫冕冠军及上赛季世锦赛冠军莅临了奥斯陆冬奥会,最终实现了冬奥会连冠的壮举。在这意义层面上,不知道是不是该说是个好兆头呢,总之我觉得是个好的趋势。接受了这次的结果后,虽然我对于想要再次Clean完成有着强烈的想法,但由于我原本就不是可以连续呈现无失误表演的选手。所以对下赛季可能做不到Clean表演的自己感到焦躁和不甘。所以我想自己会更加拼命练习。」

然而羽生并未沉浸在这喜悦之中,而是在紧盯自己脚下的同时,对奥运赛季所产生的情感愈发强烈。

于4月20日开始的世团赛是本赛季最后一场比赛。虽然他没能再次无失误呈现表演,但仍收获了极大的硕果。

短节目由于开始的稍许用力,4Lo跳空成一周跳。之后的4S落冰时双手触冰,连跳也没有完成。以出乎意料的83.51分位列第七。

「我觉得自己的坏习惯完全暴露无遗。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对于这个表演,可能加入了过多多余的情绪和想法。因为明天是Prince先生的忌日,所以打算怀揣着这样的心情,认真集中精力去表演的」

『Let’s Go Crazy』这一节目,我感觉是在夏天的时候已经相当接近完成了。因此,在此基础上追求表现方面的可能性这一想法,在羽生脑海中得以蔓延。想要将节目打磨的更加成熟,虽然凭借着这份想法不断进行了各种尝试,但最终他还是没能在本赛季中实现无失误的表演。

羽生在短节目后,4Lo跳空的残影深深印刻在脑海中,即便躺在床上,每当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场景,就会瞬间清醒无法入睡。因此他下定决心,在自由滑后半段中加入了在公开训练时也有跳过的4T+1eu+3S,形成了5个四周跳的构成。

「总之我想呈现出和世锦赛时一样高质量的自由滑节目,但从挑战这一含义上来说,我给自己设置的课题是,绝对要成功跳成后半段的4S,以及要放入2个4T。因此,我有意识的要漂亮的完成前半段节目所有跳跃,旋转中也没有做贝尔曼。虽然感情有融入进步法中,但我也有所控制。某种意义上,我自己也在思考,是不是也有这样的表达方式的这种步法呢」

世锦赛的自由滑,从短节目第5名的不甘中,偶然收获了集中力的提升。另外在4CC后半跳过的2个4T,也是在发生了失误的不甘心的情况下而一瞬间去得以加入的。但这次,他在牢牢控制所有这些的同时去想要具体呈现出来。他怀揣着这样的想法莅临了自由滑比赛。最初的4Lo跳的极其仔细,并以获得GOE+2.57分顺利开始。之后的4S虽然跳空成1周跳,但其情绪并未被打断。后半的4S+3T及之后的4T也都是获得裁判全员2~3分加分的完美跳跃。3A+2T之后从4T开始的3连跳,最后的3S由于落冰流畅度不佳出现了停顿,替代3Lz的3A跳空成1A。

即便如此也以200.49分获得第一。为日本荣获团体冠军做出了贡献。表演结束后,他爽朗的笑道「最后的阿克塞尔就是自己在意气用事,是固执的跳空。」

「当时考虑了很多。一直在犹豫是做完鲍步直接跳阿克塞尔,还是当中加入一次莫霍克(步法名)之后再跳呢,又或者是接大一字再跳呢。但是到了目前这个地步,我还是想挑战最有难度的事情并笑到最后,所以才会决定加入大一字再跳阿克塞尔。Salcow跳空之后紧接着做旋转的时候,也有想过是不是要做6个四周跳,但如果那样的话节目就会变的乱七八糟,所以最后决定以3A的方式继续努力。」

这也是史上首位在节目后半段基础分有提高的情况下加入3个四周跳的选手。

「但与此无关,真正可以说让自己觉得开心的是,我能够以仿佛在跳前半段节目中的跳跃一般,成功连续完成了4S+3T及4T。也终于能在节目后半段加入有自己风格的跳跃了。如果说到面向下赛季的自由滑是否要采用5个四周跳的构成的话,我认为这是必须要考虑的,同时也必须认真重新考虑自己的武器到底是什么。世锦赛结束后,虽然在训练中做了加入5个四周跳的练习,但实际上很难做到像世锦赛时呈现的5个高质量四周跳。但是,在时间并不充裕,而且体力大幅下降的状态下,在节目后半能够漂亮地完成2个四周跳,另一个三连跳也算勉强能够接得上,从这一点来说,我认为带着就算多拿一两分也好这种想法让自己获得干劲这种想法就会成为自己的武器」

他做好了必须完成各种挑战的觉悟,迎来了面向达成冬奥连冠壮举的赛季。羽生在收盘之战中成功收获了巨大的硕果。

Scene 4 决一胜负的节目—2017年休赛季

2017年5月26日拉开帷幕的“FaOI2017”。羽生结弦于幕张首日公演作为大轴表演的是『第一叙事曲』。这是在索契奥运会之后带着「想要扩展自身表演的幅度」的想法而挑战的钢琴曲,最初的那个赛季想尝试在节目后半段加入4T的,但是因为受伤而放弃。在那之后的一个赛季,中途改成了加入两个四周跳的构成,是连续刷新了世界纪录的节目。

但是,他在FaOI上呈现的则是开头的跳跃是4Lo、后半段加入了3A和4T+3T的进化形态的节目。幕张公演的首日和第二天,4Lo出现了失误,但是,第三天所有的跳跃都完美落冰,并且定级步法也是融入了感情的强有力的滑行,以联合旋转结束,呈现出了零失误的表演。

与以前的『第一叙事曲』相比,是稍微可以感受到强有力的滑行。羽生如是说明其理由。

「作为尝试着切实加入了Loop的表演的感想,我觉得凭借如今的构成能有强有力的感觉是因为,在节目后半段的步法前编排了四周跳+三周跳的影响非常大。从以前的NHK杯开始就沿用的在前半段加入两个四周跳的构成中,我非常喜欢做旋转和步法时的音乐,也因此得以呈现出各种各样的东西。虽然如今的节目还未达到那个程度,但是,3A有非常飘逸的感觉了、已经变成了能够进一步和音乐融为一体的跳跃,Toeloop的连跳也变得更能和音乐合而为一了。从这个意义来看,我强烈地感觉到自己表演的幅度有所扩展。

虽然旋转方面还有很多需要改良的地方,但是我自己也在思考各种与旋转配套的新的手部动作等,因此我的想法是『今后也想不断去尝试呀』。然后是节目后半段的跳跃,以及最开始的从大一字进入起跳的Loop、再衔接上鲍步的流程等,今后我也想继续磨练这些方面。」

并且,关于在奥运赛季再度选择了这首曲子的理由,他如是说道。

「这次的选择也让我相当的犹豫不决。坦白说,『第三个赛季再试一次又怎么样!!』这种想法并非没有,而且也并不是没有继续沿用『Let’s go crazy』的想法。

不过,我一直都有想再表演一次『第一叙事曲』的想法……。并且,我也将上一个赛季的自由滑未能全情投入地呈现出来这件事设定成这个赛季的主题,『随心所欲,如行云流水般』这种想法也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概念。所以在世锦赛的时候,呈现出了让我觉得『我想做的就是这个!』 的表演,因此,我觉得『如果是经历过那种感觉的当下,那么我可以表演出更好的叙事曲吧』。我觉得我可以呈现出许多的对于『第一叙事曲』的见解。

因此,我并不是带着『因为是奥运赛季,所以要图稳啊』的想法去做的。其中包含了只有这首曲子才能呈现给大家的自己表演的构成方式,以及只有这首曲子才能做到的自己独特的风格。感觉迄今为止那些如烟雾般飘散的东西也紧紧地凝固在一起了,我想要将只有经历过这三年时间的当下才能做到的『第一叙事曲』呈现给大家看。」

正如他讲述的那般,虽然于FaOI呈现的『第一叙事曲』是在狭窄的冰场上演绎的冰演版本,却给人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印象。

「编舞也一点点的在改变,当然,这还不能说是完成形态,但还是会觉得『已经完全是不一样的东西了啊』。在索契奥运会之后的那个赛季最开始表演这个曲目的时候,节目后半段加入的是4T,最开始的3A也是按照大一字进大一字出的构成跳的,我觉得比较接近于当时想要呈现的效果。那套节目包含了那个时候Jeff(编舞师)所持有的『第一叙事曲』的印象,也有那个时候我所持有的印象。感觉我的技术终于提升到了能将两者联系在一起并成型的程度。

而且,正因为是同一首曲子,才会想呈现出不一样的东西给大家看。我觉得或许伸手去抓许多东西、再放手的这种做法是不行的。如果决定了『就是这个』的话,就梆地一下子朝着那一条道路前进,这样更能进行诸多思考,也能呈现出各种各样的自己。反之,在尝试了各种各样的风格之后,可能也会出现『不是这样的吧』的情况。迄今为止,我自身也进行了各种尝试,所以觉得自己能做到,例如,就像歌手在Live上唱歌时常常会唱出完全不同的感觉似的,我自身也是那种每一次都能呈现出全然不同的表演的类型。因此,如果反过来可以重视这种不同,或许会变成更加棒的节目吧,这一次便是有这种效果的『第一叙事曲』。」

羽生曾经说过「我觉得特别是没有很多作为视频形式留下的冰演而言,却像是一期一会的舞台。」正因为如此,希望前来观看的观众们可以在那里感受到许多东西,想要她们在脑海中浮现出许多事情。但是,这一点在比赛时也是同样的。选手的感情和感觉是因时而异的,场馆和观众不同的话,氛围也会不一样,并且感受的方式也会发生改变。如果花样滑冰就是将所有的一切都融为一体并构建起一次表演的话,最后呈现出来的应该是因时而异的东西。

「上一个赛季的自由滑就尤其有这种感觉。短节目的『Let’s go crazy』是类似于Live一样的节目,当然观众们的反应是各不相同的,我自身的呈现方式每次也都不尽相同,加入了很多即兴表演。不过,上一个赛季的自由滑给人印象最为深刻的是,总是有『是在氛围感完全不一样的情况下表演的啊』这样的感觉。即使是『第一叙事曲』,也并非是连续三个赛季都表演了的,因此,『难道不正是因为有了上一个赛季,才能呈现出今年独有的第一叙事曲吗』,这样的想法非常强烈。上一个赛季真的受益匪浅。」

「但是,我觉得我倾注其中的不仅仅是迄今为止的三个赛季,而是自己从小学到的一些东西。我听曲子的次数到底还是断层领先的,并且已经跳了两年,因此对曲子的熟悉程度也是遥遥领先的,可以说是已经完全掌握了曲子。因此我觉得这套节目于我而言是可以随心所欲地去滑,可以心随所想地去表演,能够随心所欲地跳跃的节目。」

面向新赛季,冰演也成为了可以给予新的节目构成以积累经验的机会。羽生说「在我心中,给了FaOI也是修炼的场所这样的定位」。他也常常带着「这就是正式比赛!」的想法致力于表演,完全释放出寄托在表演中的想法,为了打造出能让观众说『能来观看表演真的是太好了』的冰演的紧张感。更甚者,就连相较于比赛更狭小的冰场这一不利的条件,也会变成宝贵的经验。

「正因为如此,必须抓住重点的是『这并不是练习哦』的想法。因为有即使距离遥远也会说想前来观看的观众。也有人说无论多少次都想看的。对于这些人,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希望能将上一个赛季的我非常珍惜“心意相通”的心情传递给他们。希望左右自己的情绪和周身的空气可以传递到场馆的每一个角落,一边带着这样的意识,一边想着这一次的FaOI要努力去做。」

关于自由滑的节目,在FaOI的阶段,羽生说道「大致已经决定好了,并且构成也基本上都选定了。Nathan选手也在逐步增加四周跳的个数,并且也在改变跳跃的种类,金博洋选手也在改变,于我而言,我想在赛季前切实地提升实力,想进行诸多尝试,目前是处于思考这些的阶段。」

公布自由滑是在8月多伦多的公开练习。选择的节目是『SEIMEI』。

「关于短节目的『第一叙事曲』,或许稍微有些犹豫不决,但是关于『SEIMEI』,自15-16赛季完成了很棒的表演开始,我便打算将这套节目用于奥运赛季,这一点是没有丝毫犹豫的。正因为如此,上一个赛季才苦恼于该选哪一首曲子。虽然我想表演和式风格的曲子,但如果过多地选择和式的曲目,会和奥运赛季撞风格。从这个意义来看,要面向本赛季保留『SEIMEI』这套节目,是这样的感觉。」

羽生执着于“和式”是有其理由的。

「原本我就有作为日本人的自豪或是骄傲般的感觉,这种想法非常的强烈。第一次穿上代表日本的队服时,就有种『我是日本代表耶。是要背负着日本国旗前去战斗的啊』的心情,感受到了情绪高昂。正因为带着这样的情绪,『我想在奥运会的赛场上表演和式风格的节目』的想法才极为强烈。有这方面的原因,再加上15-16赛季的时候,作为新的境界表演了『SEIMEI』。这套节目被大家认可并且得到了好评,因此,想要进一步追求极致的想法也喷涌而出。」

如果是以前表演过的节目,或许周围的人会觉得「又是这套节目啊」。更甚者,自身或许也会被以前达到了完美境界的表演所束缚,存在着这样的风险。但是,关于这一点,羽生的想法是「因为技术构成不一样,所以没问题的。」

「现在的构想是,最开始跳4Lo和4S,此后是3F和旋转、步法。节目后半段的第一跳是4S+3T,然后跳4T+1Lo+3S,再跳4T的单跳。之后是做3A的连跳,最后按照正常的构成来做的话就是3Lz,但是在将临场补救纳入考虑范围内的练习中我跳的是两个3A。为了应对各种情况,后半段的构成我常常会以高水平要求自己去做。」

上一个赛季被问及针对五个四周跳的构成的意愿,他说「想要加入两个3A的执念非常强烈,因此必须考虑这一点」。不过,在年轻的选手们将多种类的四周跳当成武器的时候,羽生也放弃了对3A的执着,下定决心挑战五个四周跳的构成。

「我能跳4Lz,在练习的时候也跳的还可以,但是,现在还没打算把这个加到构成里。要做的是切实并且完美地完成现在的这个构成。话虽如此,实际上后半段已经加入了三个四周跳,因此和去年的构成相比确实是提升了难度的。从这个意义来看,首先我想切实地完成这套『SEIMEI』。」

被带至决一胜负的赛季的『第一叙事曲』和『SEIMEI』。将感受到的他寄托在本赛季的强大觉悟将这件事传达给他之后,「果然是这样的感觉吗?」他一边微笑着,一边继续说了下去。

「我真心觉得能按照自己想做的去做是最重要的,不是吗。『第一叙事曲』也好,『SEIMEI』也罢,都是能够自己感受声音的节目。『希望与遗赠』也是如此,这次不仅仅是声音,希望大家能感受到节目中蕴藏着的世界观。从这一点来看,该说是容易做还是什么呢,总之我认为最重要一点的是易于演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也存在着会被两个赛季前的表演所束缚的部分。不过,即使是同一首曲子,有着相同动作的节奏中,因为我所呈现的是难度完全不同的节目,所以我觉得并未被束缚到那种程度吧。虽然是同一首曲子,但是做了与以往不同且又领先一步的事情,在这样的时间节点,我觉得即使不用意识到那些(过往的束缚)也是可以的吧。」

选择新的曲子去演绎也有其独特的意义。在表演新曲子的时候,并非是「有些未经世故的感觉呢。今后只要深入地去滑就可以滑好呢」,正因为是奥运赛季,才必须在最开始就将其打造成让人觉得「这套节目棒极了」的节目,这就是他的想法。

8月上旬,在多伦多的公开练习时滑的『第一叙事曲』的步法中,感受到了在『Let’s go crazy』中打算体现的直线的凌厉感。另外,在『SEIMEI』中看到了『希望与遗赠』中充满的静谧感。

「『SEIMEI』的人物个性非常突出。总觉得其中心有类似于顶梁柱般的存在,而且是坚定不移的。 但是,如果将在『希望与遗赠』中学到的东西融入其中的话……。那是没有顶梁柱的节目,宛如冲绳的传统老房子那般是包容一切的感觉。因此,我有想将诸如此类的东西融合在一起,也想将迄今为止感受到的东西全部呈现出来这样的想法。」

这样的心情在『SEIMEI』的步法中也有所体现。在以强音为主的部分,并非像往常那样强调声音本身,他的滑行而是给人以拾起更加细微的声音这样的感觉。羽生说「从捕捉所有的节奏,变成了开始稍微有点偏差。」

「捕捉声音并非一切。这是我在听了创作出『希望与遗赠』的久石让先生的钢琴曲后感受到的一点。例如,即使是『Let’s go crazy』,如果踩点过多的话,就会导致失去张弛有度的感觉。这是一首节奏感很强的曲子,所以我想要珍惜其中蕴含的张弛有度的感觉,而这一点也可以很好地活用到本赛季的『SEIMEI』和『第一叙事曲』中吧。」

作为自身竞技生涯最大目标的奥运会连冠。为了实现这个目标,羽生也积极地度过了索契奥运会之后的三个赛季。并且,仔细思考了自己应该赌上胜负的节目,做出了选择。那是两个赛季前连续刷新了世界纪录的节目。正如他说,「面向奥运会并非想要是为了图稳才选择了它们」,这不是倒退的选择。他让人感受到了其想要进化已经一度得以完成的节目,打造出让大家看到作为“进一步成长了的羽生结弦”的真正价值的、能够决一胜负的节目的决心。 

Scene 5 2017-2018赛季前半—4Lutz

秋季经典赛作为平昌冬奥赛季的首战于2017年9月21日拉开帷幕。由于羽生在比赛开始前大概10天左右,右膝出现了疼痛感,于是决定封印4Lo莅临赛场。短节目的构成由4Lo变更为4S。

「我想尝试呈现出一个从极其静谧之境逐渐进入心潮澎湃状态的节目。我觉得正因自己以呈现出这样效果的演技为目标,所以才会认真对待每一个细节」

如他所述那般,他从恰如寂静的钢琴音色一样的滑行开始,毫不费力的跳出4S,在随后的旋转中慢慢提升速度。之后再次回归静寂之后轻盈地跳出3A,接着通过4T+3T开始的步法呈现了使现场气氛高涨的滑行。最终以112.72分刷新了他所保持的短节目世界纪录,展示了「强大的羽生」。

然后他在自由滑所设立的目标则是,在难度有所提高的节目后半段中要漂亮地跳成所有跳跃 。前半段的Lutz,Loop及Flip全都选择了三周跳,后半段是包括3个连跳在内,3个Salchow和Toeloop的四周跳及2个3A的构成。在封印4Lo的期间他也并没有停留在自己的舒适圈内,而是想要成功完成至今未曾有人尝试过的难度构成。

只是,从一开始就加快速度开始的表演中,最初的3Lz跳空成一周跳。

「一开始 Lutz跳空的时候,由于是决意去跳的话就能跳成的跳跃,所以有一瞬犹豫过不跳3Lo而是跳4Lo。但是由于这样类似的一个个杂念过多。譬如最后再尝试一次四周跳之类的,我觉得由于自己一件件事考虑过多而导致最后变得乱七八糟。」

接着的3Lo虽然成功完成,但3F由于被认定为「用刃不清晰」没能获得加分。随后他调整好状态,在旋转和步法中也都呈现了敏锐的表现,后半段最初的4S+3T获得了2.8分加分。但是之后的4T跳成了2T,也只是立刻接跳了1Lo和2S。随即的4T跳空后,在满怀自信的3A跳跃中竟然意外摔倒。尽管最终的3A更改成4T,被判为降组跳跃。

最终,自由滑的8个跳跃中5个都出现了重大失误,自由滑以155.52分位居第五。总分以268.24分被费尔南德兹反超,最终止步于第二名。

比赛后,羽生苦笑道「我觉得一开始接连的3周跳真的很难。有种类似陷入于无法毅然决然下定决心放手一跳的困境」。由于为了能够完成四周跳,所以一旦把体力充分的前半段的跳跃更改成三周跳后,就会出现不得不需要控制自己动作力度的部分。

「现在感到非常焦躁不甘呢。有时也会想果然还是跳4Lo的话就好了。4Lo在训练中以一天跳一次的频率进行着练习,的确成果变得越来越好,由于也不是不能跳4Lz。在这一点上,老实说真的很不甘心。所以我想『果然不继续挑战的话,就无法呈现符合我个人风格的精彩表演呢』。现在所必须的并不是精细堆砌琉璃碎片,而是即便不细致也无所谓,但绝对要拥有所谓攀登到顶点的能力。相反,正因为脆弱,堆砌起来的时候才会变得异常璀璨,这是我的特点,也是我的强项。我想去做灵活运用这一长处这样的尝试。」

这句话突显了他焦躁的心情。然后他对这个在节目一开始加入3Lz,并在后半段向加入了两个迄今为止一直说着「有自己独特讲究」的3A的难度构成发起了挑战。同时也有营造出暗示今后他会以完成加入4Lz的完整节目形态作为目标的氛围。

在作为大奖赛系列的首战于10月20日拉开序幕的俄罗斯站中,他充分彰显了“不断挑战的羽生结弦”这一气魄。这场比赛也是与Nathan Chen之间的对决。他在短节目前一天的公开训练中跳了4Lz。

「迄今为止所进行的练习,让我觉得『能够把(变得有质量的)Lutz放进节目中了』,这也是将4Lz放入这次节目中的缘由之一。为了迎接冬奥会,虽然今后我会不断参加比赛,但实际上能参加比赛的次数是很有限的。因为我觉得面向奥运会前的每一次尝试我都要去一个一个的重视,所以在这个意义层面上,我也想『尽我所能去挑战』」

在赛季首战的秋季经典赛中所体会到的是「如果无法全力以赴的话,就会导致自己的集中力变得迟钝」。而且,在第二战的当下,他选择尝试挑战加入4Lz的难度构成,假使无法顺利进行,也还留有机会能更改节目构成。

「为了避免再次发生像秋季经典赛时专注力中断的事情,因此我想要在能发挥出自己最佳实力的节目构成中,完成出一个最拿出自己真本事的节目。」

尽管他叙述了自己对于比赛的干劲,但在短节目比赛中就栽了跟头。比赛顺序排在他前两位出场的Nathan在比赛中将失误控制在最小程度,取得了100.54分,随后出场的羽生,由于节目开头的4Lo周数不足,导致落冰不稳。尽管通过旋转恢复了节目流畅度之后跳的3A是获得了全体裁判GOE满分3分的完美跳跃,但是紧接着的4T由于落冰时重心下移,即便接跳的3T在跳跃时紧紧收紧双臂,似乎撑过去了一样,但是落冰后由于冰刀无法顺利滑出,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摔倒。

「我觉得问题根本可能是4T之后自己犹豫了吧。稍微有点过于谨慎了。四周跳本身其实是个还不错的跳跃,但对于紧接着举起双手跳跃(跳3T),速度还稍微有所欠缺……。我想正因为这一刹那的犹豫吧,导致自己失去了平衡。」

虽然最终以94.85分排名第二,进入自由滑比赛,但比赛结束后他露出了笑意。尽管内心充斥着不甘的想法,但感觉上失败的方式并不是那么糟糕。

「在各个方面都能做到沉着应对了。最重要的是,因为真的花了很多心血及时间在练习这个难度构成。当然和秋季经典赛加入4S的构成相比的话这次低了10分以上,虽然在评分方面出现了较大的两个失误,但以我自身的感觉而言,我认为这并不是很大的失误。我觉得稍微调整下就可以迎接明天的自由滑了。以目前体力尚存的状态 ,面向明天的自由滑,成功落冰4Lz并零失误完成表演,我自己也会带着这样的期待的同时来度过接下来的时间。所以与那样的心情相反,我是在接纳期待之情与压力的同时,能够做到果断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和身体状态,我想要带着面向胜利的渴望去付出努力」

自从2010年升入成年组之后还尚未获得过大奖赛首战胜利。21日的自由滑,在当天早上的公开练习以及赛前6练中都显示出些许不安因素的开头的4Lz,即便落冰姿势稍微有些崩坏但这也是获得1.14分GOE加分的跳跃,由此,距离自己第一次大奖赛首战胜利已开始有所接近。

然而,接下来的4Lo起跳时出现偏差空成了三周跳。漂亮地落冰这之后的3F后,虽然羽生在旋转和步法部分重振旗鼓,但是进入后半的4S重心不稳而没能连上连跳。而且本来预计完成三连跳的4T也跳空成两周跳,意料之外的失误频频。

即便如此,最后部分的4T单跳加上了3T形成连跳,之后3A在连跳和单跳中都成功落冰,获得了195.92分。这个分数超过完成4个四周跳的Nathen,位列自由滑第一,但总分羽生落后3.02分,最终排名第二,与冠军失之交臂。

「我觉得放入4Lz果然还是很不容易。“这次比赛从整体全面而言,这个节目构成还没能滑到淋漓尽致的境界啊”,这样的感触十分强烈。不过,就自由滑而言,虽然在2个四周跳空了的情况下还完成了2个连跳,但是还是存在重大失误。即便如此还能(自由滑中)获得第一名我觉得果然还是因为放入了4Lz。在这个意义上来说,出现很多失误的短节目分数还是影响到了最终成绩,我觉得挺可惜的.」

而关于4Lo失误,羽生自我分析是由于还未能做到与4Lz的两者兼顾。

「该说是注意力的分配吗。必须要进行恰如其分的调整才行」

不过,正如刚开始跳4Lo时4S的转速也有所提升了一样,由于能够驾驭4Lz了,所以4Lo的成功率也得到显著提升。

「因为我的情况是属于按照难易度顺序,循序渐进去提升的类型,所以因为能跳4Lz了,4Lo也就变得容易配合进来」

「四周跳的跳法各不相同,跳跃方式全部都是分开的」如是讲述的羽生,像是起跳瞬间发力的部分,还有进入这一部分之前的身心准备以及时机的把握方式,根据跳跃种类(于他而言)都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东西。正因如此,正如他所言「如果仅仅只是着手于高难度跳跃的话,就会出现有点影响到其他跳跃的情况」,似乎他还处于略微有些混乱的状态。

「在这方面来说,我觉得自己进行控制方法还尚且稚嫩。因为迄今为止我也是像这样一个接一个挨着攻克下来的,所以我认为我只能逐渐地去成长。就像秋季经典赛那样,在自己心中某种程度上是以简单的构成来参加的比赛,和像这次一样用几乎是拼尽全力的构成来进行的比赛来试着去比较的话,虽说总分还是这次的得分更理想,但是短节目的话还是前者要理想一些。虽然会有人觉得是不是把短节目换成秋季经典赛的构成,自由滑就用这次比赛的构成保持不变这样就可以了呢?但是我是像这样在挑战各种各样的事物的同时,真的是紧张到双腿发软,但却一边强烈的感受到能够滑冰的幸福,一边完成了这次的比赛。」

本来也有想要在高难度的构成中去执行的想法,也日复一日地不断进行练习的4Lz。在比赛的转天,羽生重新讲述了对它进行挑战的意义。

「因为Brain是会考虑战术的类型,实际上无论是春天还是夏季期间都会听到像这样的话语。在这一点上,“没必要放入4Lz吧”,这就是他最开始说的话,我也觉得成功率还没有达到(能够放入节目编排)那样高的程度。实际上仔细想想的话,现在的世界纪录光靠4S和4T就能拿下,如果按这样(没有放入4Lz的构成)来的话,我是会有“几乎所有比赛都能零失误完成吧”这样的感觉的。

但是如果按这种构成滑的话,我就会觉得自己从事滑冰的意义都不复存在了···。毫无疑问,艺术性对于花样滑冰而言是不可或缺的,想要特殊化这一点的心情也普遍存在。但是我的想法是“这就算不上是比赛了吧”。虽然会有点强硬,但是对于我来说,跳跃是开放性的存在,所以该说是舍弃掉那些(为了保持艺术性而放弃技术挑战)吗。我反而觉得守护迄今为止我一直很重视的那些东西这件事随时都能做到吧」

虽然表演结束后羽生表示对于放入4Lz的构成自己的感觉还只有10%,但这一天是「还只有5%」。这之后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在奥运会之前就只剩NHK杯、GPF和全日锦标赛这三场比赛。「总之,我觉得如果能不断积累练习、逐一充实每一场比赛的内容、无论什么比赛都把”附加上好的意象”作为最优先任务的话就好了。」

「我果然还是想做到零失误呢。我已经切身体会过奥运会的紧张感是极为特殊的,而对于在这样的情况下执行高难度跳跃这件事,我认为必须要具备足够的自信,所以我想重视每一场比赛。

虽然也有作为奥运冠军第二次征战奥运会的压力,但即便不是奥运冠军的选手也会面临这样的压力。迄今为止的三年间,我每次参加比赛的时候都会强烈地觉得,自己所期待的部分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虽然对自己是有信心的,但不安感也会扩展到更深的程度。正因为有这样的自信,所以压力才会如影随形,这样的情况比比皆是。但是,我想或许正因如此,我才能像这样不断变强,正因为背负了比其他人更多的压力,所以才会有使其发挥作用并加以释放时所获得的强大。我觉得这是我的优势而并非劣势,所以并不仅仅只是在灵活运用这一点的同时进行控制,而是能够与自己所处的时期契合到何种程度,我觉得这也很重要。」

最终选择何种构成还是要取决于与教练的商谈。迄今为止也实践过许多模式。「但是,现在我想用这个模式来付诸实践,也想不断积累这个模式下的练习」,羽生如是讲述对于平昌冬奥会的想法。

然而,在下一场比赛NHK杯中,意料之外的情况向羽生袭来。

11月9日,在短节目前一天的公开练习中,羽生由于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发烧,展现出的滑行令人感受到了些许身体的沉重感。羽生在跳了4Lo和4S+3T之后,挑战了第一个4Lz。在以轴出现倾斜的姿势落冰后,变成了右脚的刀刃就像刺进冰面一样的姿势而摔倒。

中断练习5分钟左右之后的合乐练习中,虽然羽生没有进行跳跃滑到了最后,但此后被诊断为「右脚踝关节外侧韧带损伤」,羽生也因此放弃比赛。这之后羽生也未能重启训练,也退出了从12月21日开始的全日锦标赛。

对于关乎连冠的平昌奥运会,羽生面临着空降正赛的情况。

Scene 6 时隔66年的奥运连冠—2018年平昌冬奥会

2018年2月9日开幕的平昌冬奥会。花样滑冰团体赛是从开幕式当天上午开始,但参加团体男单比赛的是宇野昌磨和田中刑事。羽生则是计划配合16日开始的男单个人赛赛程抵达韩国。

不过,自从在11月的NHK杯右脚踝受伤以来他就从未出现在公众视野之中,关于他的消息也是非常稀少的状态。虽然开年之后从1月份起恢复冰上训练的消息也确实有所传达,但是他真的能参赛吗,就算能够参赛他又恢复到了什么程度呢,无论是谁都会对此表示担忧。正因为是这样的情况,2月11日羽生抵达韩国,当他现身于机场门口时,在场所有人悬在心中的石头也才终于落地。

海外媒体也同样抱有这样的心情,公开练习之后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各个国家的媒体齐聚一堂,发布会现场座无虚席,甚至有因为没有空位只能站着的人。宽敞的场馆都装的满满当当。目睹这样的盛况后羽生如是讲述。

「我觉得,能像这样被如此众多的各方包围着接受采访的选手真的非常少见。不仅仅是这个发布会现场,通过在场各位来发出消息的媒体,会有更多的人收看,还有观众席上的各位,“数不胜数的人们在关注我的滑冰啊”,这样的心情在我心中十分强烈。虽然这句话语或许会成为压力,但是久违地能在赛场上滑冰了,所以倒不如说我想要竭尽全力地接受它。因为想必对我翘首以待的人们以及今后打算观看我(滑冰)的人们会变得更多,所以,我希望展现出能够让这样的人们说出“看了真好啊”的表演,为此我想付出努力。」

12日,羽生在作为平昌冬奥会比赛场馆的江陵ICE ARENA的副场馆进行了首次练习。在进行了似乎是确认冰面触感一般的滑行之后,最后跳了3A,进行了15分钟的「练腿」之后便离开了冰场。

13日上午在主冰场进行的公开练习中,他轻松地跳了3种三周跳和3A之后,又以轴非常纤细的转体漂亮地完成了4T和4S。自由滑合乐的后半成功落冰了4S开头的连跳、4T开始的三连跳和3A+2T。接着在练习结束后的新闻发布会上他如是讲述。

「我觉得战术对于这次比赛来说真的很重要,也觉得跳跃构成真的是有很多种选择。当然在我心中是有着“如果零失误滑完就一定能取胜”的自信的,我真的是这样认为的。为此,我想在此后提升状态的过程中决定节目构成如何设置」

11月受伤之后,羽生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无法上冰练习。虽然也有尝试在陆地训练的过程中巩固跳跃姿势和意象,但也有焦虑之情。

「在体力层面我相当地不安。对于能否找回在冰上进行跳跃转体和滑行的感觉也有不安。但是在能够上冰滑行之后的1个月里,我进行了能让我觉得“可以参加奥运会了呢”的练习,所以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从受伤到现在,并没有什么特别难过的事。我只是一心一意地做好该做的事,“再也做不到这之上的了”的事情我也做了,所以没有任何不安因素,也没有任何问题。我想一心一意地做好当下在这个地方能做的事。」

这是一场战胜重伤、并向全世界彰显「我是以羽生结弦的身份进行战斗并为了取胜才来到平昌的」意志的发布会。

2月16日,平昌冬奥会男单短节目比赛,羽生在历经3个月空窗期的复出之战中展现了毫无瑕疵的表演。

似乎被高涨的期待和不安之情交织而成的浓密漩涡所包裹一般的江陵ICE ARENA之中,羽生的表情不带丝毫兴奋。那是极致的冷静。对于久违的雷鸣般的声援,羽生感受到「终于回归冰场了啊」。

在当天早上的OP中接连出现失误、由此感到不安的4S在正赛中也并未进行过多加速,哗地一下就跳成了。那是控制着速度和气势,宛如在稳健的滑行流程中丝滑嵌入跳跃一般的表演。

后半的3A也漂亮地落冰,羽生乘势完成了从4T+3T到干净利落的步法部分。不仅是「第一叙事曲」的整体流畅度,那是包含跳跃的起跳方式和旋转的转体方法在内,宛如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一般的滑冰。也是剔除一切多余的累赘、纯粹地依存于钢琴的音符、甚至令人感受到透明感一般的表演。

「抵达江陵以来,在练习中我也限制了跳跃的数量,特别是执行S跳的时候身体会有没动起来的部位。我以刺激这些部位的形式进行了练习,在正赛中身体如我所愿地活动起来了。这让我觉得哪怕有一段时间没在赛场上跳过,但是我的身体也依旧记得跳跃的感觉。无论是A跳还是T跳又或者是S跳,都是常年与我并肩作战的跳跃,所以对此我心怀感激之情地去跳了」

关于完成度分GOE的加分情况,所有项目都达到了2-3分。尤其3A更是完美执行,得到了3分满分。羽生获得了111.68分,距离赛季首战秋季经典赛比出的世界纪录仅有分毫之差。羽生超过了零失误完成表演并位居第二的费尔南德兹4.10分,由此获得(短节目)第一并向自由滑迈进。

感受到能够滑冰的幸福,并未意识到得分和排名,只是想着「做好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情」,如是讲述的羽生对于时隔3个月的滑冰作出如下回顾。

「秋季经典赛意外地该说是“熟练运用了跳跃”吗,有着一边考虑疼痛的膝盖一边滑冰的记忆。但是今天和这种事情没有任何关系,我是以最佳状态滑完了这个构成。在用身体感受乐曲流动的同时,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我想做出我自己对于乐曲的解释,和观众(对乐曲)的理解成为可以触及之物这样的表演」

第二天17日进行的自由滑比赛中,羽生也是在对于奥运连冠的高涨期待之中冷静地拉开比赛帷幕。6练中没能完美跳出的开头的4S和接下来的4T都获得了GOE3分满分的加分,然后衔接至3F。不带发力迹象、极具美感的跳跃以及精心细致的滑行与短节目别无二致。

「前半部分该说是谨慎对待吗,到底还是因为6练中4S不稳定···。总之如果4S都能成功落冰的话,那么就可以用前半的感觉去完成后半的跳跃,我是这样认为的。最重要的是,正如我在短节目结束之后所说的那样,无论是S、T、A还是三周跳,所有的这些都是做了许多年的,因此身体是有记忆的。不过,跳跃时会点到右脚尖的Lutz是最艰难的,因此有『右脚有在好好坚持啊』这样的感觉」

虽然他在表演结束后如是回顾,但是,在后半段也出现了因空白期较长而导致的体力方面的不安。虽然最开始的4S+3T游刃有余地成功落冰,但是接下来的4T的落冰有些不稳,未能连上三连跳。虽然之后给3A接了1Lo+3S进行挽回,但也稍微费了点力气。最后的3Lz的落冰也有些不稳,但总算还是稳住了。然后,充满气势的编排步法、最后的联合旋转都达到了Level4,就此结束了表演之后,羽生竖起了右手食指,摆出了「1」这个数字。

「在表演结束的瞬间觉得『赢了!』。因为上一次索契奥运会的时候,在自由滑结束后,只有『能赢吗?』的不安。但这次是觉得『战胜了自己』。」

自由滑的得分是206.17分,排名第二。虽然未能超过像是要消除短节目带来的不甘,而挑战了四种六个四周跳的Nathan Chan的215.08分,但是总分是317.85分,和之后滑的宇野昌磨、费尔南德兹有10分以上的分差,达成了男单史上时隔66年的奥运会连冠。

节目后半段加入了三个连跳,两种四个四周跳,选择这样的构成还是在比赛当天的早上决定的。

「并不是想跳4Lo或是不想跳4Lo之类的,这次的比赛我到底还是想去赢得胜利的,而且我觉得如果无法获胜那就毫无意义了。这次的比赛结果会一直伴随着我今后的人生,所以我是非常重视地、非常重视地带着想要取得结果的心情前往的。」

在平昌的特设会场举办了颁奖仪式后,羽生这样讲述了和索契奥运会的不同。

「果然,我觉得这4年间自己多少还是有积累了些东西的吧。不同于索契时期的横冲直撞,总觉得这次真的有一种必须赢取胜利的使命感,并且多多少少也有些『如果错过了这一次的话』的心情。虽然19岁的时候总感觉还有大把的时间,但这次的奥运会到底还是有『已经没有时间了。不知道之后还有多少次机会』的紧张感,因此,从某种意义来说,我觉得我进一步体会到了奥运会的感觉。」

前一年11月受伤的右脚踝伤势比想象中的更严重。受伤后不久,原本打算哪怕是注射止痛剂也要参加NHK杯,但是,别说是疼痛,都已经严重到右脚都不能动的地步了。不仅仅是韧带,已经是其他部位也出现了疼痛感的状态。在无法进行练习的时期,(羽生)阅读了肌肉解剖学的论文,也学习了训练的方法和制定计划,也思考了有没有什么是如今的自己能做的。

终于能在冰面上进行练习是在2个月后,进入1月之后。能跳3A是在抵达江陵的2月11日的三周前,能跳四周跳则是在那之后。为了感受不到疼痛还服用了止疼药,即便如此,Lutz和Loop的起跳还是会导致疼痛的状态。能跳4Lo是在从加拿大出发的前一天(经确认应为从加拿大出发而非书中描述的从日本出发),3Lz也勉勉强强能跳了。

「但是,可以说正因为之前挑战了4Lz和4Lo,所以即使是变成了这样的状态也能有诸多选择,也因为挑战了这些跳跃,所以在完成本次的构成时也变得很有自信。我觉得迄今为止我所做的一切,没有一件是徒劳的。」

(中略)不得不以遍体鳞伤之身去战斗的平昌奥运会,唯有冷静应对。去做如今的自己最大限度可以做到的事,再思考在此基础上想要赢得胜利的话该如何做。

也是与自己的内心战斗的第二次奥运会。这也是证明了名为羽生结弦的选手这四年间的成长的结果。

平昌奥运会结束三个月后,羽生如是回顾令其陷入苦战的战斗。

「迄今为止,因为过度进攻而导致失败的情况有许多。不过,在平昌自由滑的时候,后半段的4T发生失误,导致无法接上连跳的时候,我想的是该如何争取这可能区分胜负的0.1分或是0.01分。那一瞬间,脑海中猛然浮现的是1Lo+3S这一计划,因此,能浮现出这个计划真是太好了。我觉得如果没有迄今为止的经验,或许便不会有想要赌一把那0.1分的心情吧,如果打算保险一点并且漂亮地跳出来,或许会跳3A+3T吧。但是,迄今为止也发生过以0.几分的分差获胜的情况,也因此尝过不少苦头,正因为如此才会那样选择吧。并且,我觉得就结果而言,作为自身的表演,最终还是做到了能让人认同的程度。」

于羽生而言,自索契奥运会以来的这四年是执着于「对自身来说的名作是什么呢?什么是自身的完全体呢?该如何做才能将称得上是对如今的自己来说的完全体的节目呈现给大家呢?」的时间。在此之中,他选择的是连续刷新了世界纪录的『第一叙事曲』和『SEIMEI』。如此一来,便可以在作为自身最大的决一胜负场合的平昌奥运会上到达如今的完全体,他是这么考虑的。

不过,现实是不得不在因受伤导致准备不充分的状态下去参赛。也因此感受到了焦急。

「自从受伤之后,我就已然将过去和未来彻底抛之于脑后了,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奇怪,但我觉得『在平昌拿出结果就是一切』。当然,也有选手不是那么地只重视结果,而且花样滑冰这个项目,也有选手会致力于自己的表演等的艺术性方面。但是,在此之中,于我自身而言,我认为“奥运会连冠”这一点在我今后的人生中绝对会成为非常重要的存在,今后我也想背负着“奥运会连冠”这一头衔进行诸多尝试。

我觉得真的像是将未来和过去都舍弃了似的,是『就只为了这一刻!』这样纯粹的心情,正因为如此,像是自己过去可以跳4Lz啦,(如果是完美的状态的话)也可以跳4Lo等的想法也通通都丢弃了,如此全力以赴地做到了吧。因此,那个时候的表演从某种意义来说是全力以赴了的……

虽然自由滑并非零失误,但是能够做那样的挥拳姿势,我觉得或许是因为那是那个时候的自己能做到的最大限度吧。」

绝对要赢,这样的想法,即使是在2014年的索契奥运会的时候也是非常强烈的。

即便如此,索契于羽生而言是必经阶段。他当时的想法是「如果可以在这里赢得金牌的话,下一届再获得一枚金牌就可以了」。但是,在平昌拿出结果对他自身而言也是最后的、最大的目标。正因为如此,「那目标就在眼前,自己是否真的能赢得金牌,那个时候便是面临这些的时期。该怎么说呢,果然手还是有些颤抖的,当时便是这样的心境」,说着说着羽生便笑了起来。

「总觉得在自己心中,作为目标的并非下一届的北京,真的定的是平昌。那也真的是自己从小就决定好的人生规划。正因为如此,怎么说呢……。虽说有来自周围的压力,也有对右脚踝的不安,但与此相比,来自过去的自己的压力则更大。从这个意义来说,紧张感真的非常强烈。」

除了在平昌赢得胜利之外他的眼中看不见其他。关于其理由,他分析说「或许是受伤的缘故吧」。他说「如果没有受伤的话,就会强行去跳那些不跳也可以的跳跃,进而导致超负荷,从而破坏节目,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虽然受重伤这事也并非出自本意,但是以此为契机得以直面自我。并且经历了可以称得上是和自身之间“殊死搏斗”那样的一战,能够成功实现了自己的目标。

在这个过程中经历的一切毋庸置疑都让名为羽生结弦的花滑选手进一步提升自己。 

苍炎4开头的一段:虽然一直在不断挑战,但也有体会到宛如全部崩塌殆尽一般的挫败感的一年。只有自己的力量却无能为力那样的感觉…

当然在2019年都灵GPF的时候周围有许多人的支持,有种如果没有借助他们的力量的话,就无论如何都赢不了啊的感觉。就算自己付诸了许多努力,大家的力量融为一体,如果没有奥运会那样完美契合的瞬间的话,也就渐渐意识到了只有努力也赢不了的世界也是存在的啊。

但是这和我在北京冬奥会时说过的“努力没有回报啊”那种说法有点不同,当时“自己要是变得更强就好了啊”那种心情还是很强烈的,所以当时才这么说。但是,(2019)我继续连续参加比赛,在输掉全日锦标赛的时候,已经没有了能够说出这样的话的强大了…只是一味地不想成为“是曾经达成奥运连冠的人啊”“已经是过去的人了呢”的那种存在,所以2019年就是在挣扎着的同时结束的。

苍炎4的开头的关于2020年世锦赛的一小部分:实际上,真的存在着绝望的自己,2020年世锦赛取消的时候,觉得“不用去会输的比赛真好啊”,在放下心来的同时也哭了这件事也是事实。实际上怎么也没有完全的做到最后的努力,也并没有想象的那样那么的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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